“我不認識那人，但我看見她被吊到那樹上去的。不對，不對，不能這樣說。這個當時的情況呀……”

小錦擺著尾巴游來游去，像是在組織語言。

“小錦，你快點呀，這不是吊我胃口嘛。”姻緣冊催促道。

“冊爺，是這樣的。那應該是個早晨，天還沒有怎麽亮。當時啊，這漓城的中心在東漓河邊，月老廟也不在城裏，而是在城外，並且荒廢已久。

那天早晨突然來了人，我本來正在荷葉下睡大覺，是被來人的腳步聲給驚醒的……”

“小錦，能不能不要鋪墊，直接開始？”姻緣冊又一次打斷了小錦的話。

“好，冊爺。其實，我是只看到一個男人扛了個女人往池邊路過，當時那女人是死的活的，我確實不知道。

不過，後來我是看到那個男人獨自離開。大概過了四五天吧，下了一場大雨，正好有一隊人進來歇腳，然後就有人尖叫說，那邊樹上吊了個死人。我這才知道那女人吊死在那邊。”

“喲，你可真聰明，都沒想想那男人一個人走了，女人去哪兒了。還得別人告訴你，你才知道女人被吊死了。”姻緣冊牙尖得很，還趁機懟了小錦一句。

“那是不如冊爺聰明。冊爺都活了十幾萬年，肯定是絕頂聰明的。”小鯉魚立馬拍起了馬屁。

“誇爺聰明就好好誇，什麽絕頂，爺的頭發可濃密著呢，少咒我啊！”姻緣冊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頭發。

“瞧我這破嘴，白活了這麽些年，連個話都不會說。”

“你確實不會說話，說了半天，也沒說到點子上。你說看到殺她那人，這都過了上千年，那男人都不知道輪回了幾世，就你這對眼珠子，還有本事看穿他的靈魂？”

姻緣冊自然不信，覺得這魚八成是天天聽人說話，也有了吹牛的毛病。

“冊爺，我還真能看穿人的靈魂。不信，我給你說說。”小錦似乎有些不服氣。

“你就吹吧。我不聽你胡說了，我得去辦點事。”姻緣冊爬了起來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，然後往月老事務所的方向去。

小錦見姻緣冊跑了，嘆了口氣，“怎麽就不相信我呢？我真的能看穿別人的靈魂。冊爺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的原身不是一本書。”

很可惜，姻緣冊沒有聽到小錦這話。

小錦擺動著尾巴躲到了橋下的陰涼處，而姻緣冊則從後院穿過來，跑進了月老事務所。

“媽媽，你能幫我個忙嗎？”

姻緣冊蹦到賀餘身後，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脖子。

“我什麽能耐，你多大本事，讓我給你幫忙，今天，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？”賀餘刻意往外看了一眼。

“媽媽！”姻緣冊搖了搖賀餘，這就撒嬌上了。

“行，說吧，只要為娘的能做到。”

姻緣冊一聽這話，趕緊湊到賀餘耳邊，“媽媽，你給特調局的張怡打個電話，讓他們特調局派幾個人過來，我懷疑老樹下那個女人作妖。”

“她作妖？你老子能容她？你能容她？”

賀餘心想，這又是閑得發慌，想搞事嗎？

“我老子……他曾經有求於那女人，估計還應了那女人一點事，怕是下不了手。我嘛，我拿她也沒辦法。你讓特調局的人來，這事本來也歸他們管。”

賀餘這才轉過身來，把姻緣冊拉到自己面前站好。

“你說你老子曾經有求於她？”賀餘聽話的重點顯然不是姻緣冊說的重點。

她突然記起來，前幾天晚上的夜裏，她無意中走到那樹邊，那個叫挽雲的女人還讓她給公子鸮帶話。

後來公子鸮來了，似乎對那女人有些戒備，還說什麽答應了她的事，不會失言之類的話。

這似乎也印證了姻緣冊的說詞。

“這個……”

姻緣冊小臉一驚，他這張破嘴，差一點又說漏嘴了。

賀餘洞房那夜差點就死了，是他跟公子鸮說，那個女人有辦法，公子鸮才抱了賀餘出去。

但是，他們都說了些什麽，姻緣冊確實不知道。

不過，天下沒有白吃的筵席，那個女人肯定也不會白幫忙。

但是，公子鸮警告過他，那天晚上的事不許他跟賀餘提一個字，剛剛他差一點就沒管住嘴。

“有過那麽一回事。媽媽，不說那個女人。你快給張怡打電話，讓她趕緊派人過來。”

賀餘覺得這小子很有保留，不知道又有什麽事瞞著她。

而且，剛剛這小子欲言又止，還明顯地閃爍其詞，又趕緊轉移話題，這事如果不是跟公子鸮有關系，那就是跟她有關系。

不然，姻緣冊不會是這種反應。

“媽媽，你幹嘛這樣看著我呀？”姻緣冊被賀餘盯得有點不自在，下意識地退了一步。

“給張怡打電話，沒問題。但，這件事，我會先跟你老子說一下。”

說著，賀餘轉身拿過手機，快速給公子鸮撥了電話。

賀餘以為這小子會阻止她，但居然沒有。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敏感，想多了。但不管怎樣，既是月老廟裏的事，她都得跟公子鸮說說。

“哥哥，冊冊剛剛說，月老廟老樹下那女人要作妖，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？”

此時公子鸮正在九頭山上，眼前是淩雲觀留下的廢墟，聽到賀餘問這話，他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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